我在一家内衣厂干了三个月，就不干了，太脏了，干的是内衣

我在一家内衣厂干了三个月，就不干了，太脏了，干的是内衣。进厂前，听招工的人说，内衣厂干净轻松，坐着上班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。我信了，想着比在工地上搬砖强，就跟着去了。厂子在城郊的工业园里，看着挺气派，大门一关，里面的味道却让人受不了。

车间是封闭式的，窗户很少，通风不好。一进去，就是一股混合着布料浆水、汗水和消毒水的怪味，呛得人鼻子发堵。我被分到了缝纫车间，工位就在靠墙角的地方，旁边堆着小山似的布料和半成品内衣。

那些布料看着花花绿绿挺好看，摸上去却黏糊糊的。后来才知道，为了让内衣定型，布料都要先上浆，没干透就堆在一起，时间长了就发霉，摸上去潮乎乎的，还带着一股霉味。

我的活儿是锁边，就是把内衣的边缘缝整齐。工位上的剪刀、针线筐，从来没人彻底清理过。剪刀上沾着线头和浆糊，黑一块白一块。针线筐里的线团乱七八糟，还落着一层灰。

每天上班，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。手上时刻沾着浆糊和线头，洗都洗不干净。白大褂穿不了半天，就蹭得五颜六色，袖口和下摆全是污渍。

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车间里的卫生。地上到处是散落的线头和碎布，扫都扫不完。垃圾桶就在工位旁边，却没人及时倒，堆得满出来，脏水顺着桶底流到地上，黏糊糊的，走路都得小心翼翼。

厕所更是没法提。蹲坑堵了没人修，地面湿滑，墙壁上全是污渍。洗手池的水龙头坏了，水流得断断续续，洗个手都费劲。

厂里说有高温补贴，夏天却舍不得开空调。车间里像个蒸笼，人待在里面，汗珠子顺着脖子往下淌，浑身黏腻腻的。内衣半成品堆在旁边，沾了汗渍，也没人管。

我以为就我这个工位脏，后来趁休息时间转了转，才发现整个车间都一个样。裁剪车间的布料堆得乱七八糟，地上的碎布能没过脚踝。包装车间的箱子上落着灰，打包的时候，工人直接用手抓着内衣往箱子里塞，连手套都不戴。

有一回，我看见质检的人过来抽查，随手拿起一件内衣，抖了抖，上面的线头就掉了一地。质检的人皱了皱眉，却没说什么，直接盖了合格章。

那时候我才明白，招工的人说的干净轻松，全是骗人的。

干了一个月，我就想走，可想着压了半个月工资，又忍了下来。每天上班，一进车间就犯恶心，饭都吃不下。手上的皮肤因为长期沾浆糊和消毒水，变得干裂粗糙，一碰就疼。

第三个月发工资的那天，我领了钱，连工作服都没换，直接回了宿舍。收拾好行李，再也没回过那个厂子。

走出工业园的时候，风吹在脸上，清清爽爽的。我攥着手里的工资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，以后再也不进这种厂子了。

回到家，我洗了三遍澡，才觉得身上的怪味淡了些。看着自己粗糙的手，想起车间里的那些日子，还是忍不住一阵反胃。

后来跟老乡说起这事，才知道很多小内衣厂都是这个德行。为了省成本，根本不管卫生。那些看着光鲜亮丽的内衣，不知道在多脏的环境里生产出来的。

从那以后，我买内衣，只敢挑正规牌子的。每次摸到那些柔软干净的布料，就想起在内衣厂的三个月，心里说不出的别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