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2年，日军杀了3名女护士，女军医提议：我们把内衣脱了，救命

1931年秋天，湖北黄石的街头，十岁的方寿纯挤在人群里看流动剧团演的抗日话剧《放下你的鞭子》。台上扮成日本兵的演员挥着鞭子抽打从东北逃难来的老百姓，一个瘦小的孩子跪在地上哭着喊：“娘，我饿啊……”台下静悄悄的，突然有人开始低声啜泣。

方寿纯捏紧了小手，眼泪直直掉在脚下的尘土里，那天晚上回到家，她翻出父亲那几本已经卷了边的医书，父亲方晓亭是当地有名的郎中，见她深夜还不睡，便走过来问她在做什么。方寿纯抬起头，眼睛亮得让人难忘，她说：“我要学医，将来救咱们中国人。”

从那以后，认药材、背汤头歌成了她每天的功课，那时的她不会想到，她将会在缅甸战场上，用自己的智慧和日本人斗智斗勇，并且挽救多名女兵的性命。

放下你的鞭子

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，十七岁的方寿纯原本已经获得了前往北平协和医学院实习的机会，这是一条安稳的职业道路。

但当武汉会战的消息传来，得知前线伤员激增、医疗资源极度紧张，特别是看到报纸上描述伤员在临时医院中痛苦挣扎的景象后，她立即改变了主意。她收拾了简单的行装，背起药箱，加入了位于后方的第157野战医院。

医院里每天都要处理大量重伤员，血肉模糊的伤口和截肢手术中的惨叫声成了日常，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那些被日军虐待的平民伤员，他们本可以活下来。一个深夜，方寿纯悄悄走进医院附近的训练场开始练习射击。她没有经验，子弹后坐力震裂了她的虎口，但她坚持打光了所有能找到的子弹。三个月后，这个平时文静的姑娘成了医院里枪法最准的人。

1943年中国远征军招募赴印医护人员，方寿纯毫不犹豫地报名，却因性别被招募军官拒绝。她直接闯进办公室，面对满屋的军官，清晰地说道：“男兵能扛枪打仗，女兵也一样能杀敌。我的枪法比许多男兵更准。”她接过卫兵的步枪，对着远处的靶子连开五枪，全部命中靶心。

师长起身拍案决定：“给她发军装！”于是，方寿纯和另外四名女医护成为了国民革命军第38师仅有的女性成员，她们乘坐运输机抵达印度兰姆伽训练基地。登机前，她望着身后的国土低声说，要等杀够了日军再回来当医生！

中国远征军

1942年，在缅甸与印度边境的丛林深处，盟军野战医院设在潮湿闷热的环境中，帐篷和竹棚搭建的设施十分简陋。

当时，由于前线战事吃紧，医院的守卫士兵大多被调往支援，导致医院防卫力量薄弱。一天清晨，换岗的护士发现了骇人的一幕：三名前一天夜里轮值的印度籍女护士惨遭杀害，遗体在铁丝网外被找到，身上带有日军留下的特殊标记，显然遭受过暴力侵害。这一事件迅速在医院内引发了极大的恐慌，一些印度籍护士因恐惧而选择离开。

面对这一危机，中国女军医方寿纯站了出来惨案发生后，那时的女医生们挤在竹棚里，外衣不敢脱，耳朵贴紧门板。

方寿纯鼓励大家：“我们不是待宰的羔羊”

她们的还击开始了。

方寿纯

那晚的丛林里静得像一口窑，只有夜风和虫声在动。方寿纯蹲在地上，用手指划出日军偷袭的路线：“他们专挑深夜，专杀落单的女兵——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！”她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小护士，声音稳得像条绳子：“别乱动，按计划来。”白天她们已把换洗的衣服挂满铁丝，特意交代，把内衣脱下洗干净，37件白色内衣在月光下飘动，看上去像个毫无防备的营地。

这是个大胆的计划源：“我们频频遭受日本间谍的打击，吃亏之处就在于岗哨都设在明处。”她向院长建议“站明岗，上暗哨”，暗哨设在漆黑草丛中，要经受蚊虫、毒蛇的侵扰。

在帐篷里用毯子被子堆出人形假人床铺，铁丝网上挂满空罐头盒作为警报装置，暗处还埋伏了狼狗。

凌晨两点，三个黑影摸来，方寿纯待其进入十米范围，突然下令：“开火！”她端起机枪扫射，同时明岗哨兵也端枪射击。日军王牌56师团的敢死队员还没反应过来就纷纷倒地，战斗不到30分钟就结束了。当晨曦透过丛林照进帐篷，幸存的护士们重新拿起药箱。

方寿纯的这次成功伏击有效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，稳定了医院的人心。

然而搜查尸体时，一张医院布防图和带血护士发卡让方寿纯心沉到嗓子眼——营地里有内鬼。

布防图的泄露，让方寿纯开始怀疑内部的间谍分子，很快，就锁定了目标。

1942年，在印度兰姆伽的盟军野战医院里，一位自称“李金”的年轻翻译以东北流亡大学生的身份活跃在医护人员中间。他待人热情，常常邀请方寿纯等中国女军医喝咖啡、看电影，表现出谦逊有礼的态度，很快赢得了大家的信任。

然而，女军医方寿纯却在日常接触中逐渐发现了疑点：她注意到李金的右手虎口和指关节处有类似长期握枪形成的硬茧，这与一个普通流亡学生的经历不太相符。此外，在一次关于疟疾治疗的闲聊中，李金不小心将奎宁和氯霉素的剂量单位说反，暴露了他医学知识的薄弱。这些细节引起了方寿纯的警觉，她设计了一个试探计划，故意在和李金交谈时提到医院丢失了一批盘尼西林（青霉素），李金脱口而出“可能是被老鼠叼走了”（一般人不知道仓库的存储状况），显示出他对医院药品管理情况的异常熟悉。

方寿纯将这些疑点向上级报告后，经过调查，发现“李金”真实身份是日本参谋本部派来的间谍野田兽一郎，他冒用了一名被杀害的东北大学生李金的身份，潜入医院搜集情报。反间谍部门随后将其逮捕，并查获了日军进攻路线图与药品航线情报。方寿纯因此获得嘉奖，驻印军总指挥史迪威将军亲自为她授予了中尉军衔。

然而更凶险的挑战，依然在等待着这位聪慧的女军医。

1943年缅北反攻战期间，一场暴雨让山路变得泥泞难行，方寿纯所在的第71军野战医院腾冲小分队在转移途中遭遇日军伏击。机枪声突然响起，四名男军医当场牺牲，方寿纯抱着医药箱滚下山涧，军装被岩石刮破，最后跌入一个悬崖边的岩洞。黑暗中，她听到洞外有日语的交谈声，意识到敌人就在附近。她摸到腰间仅剩的两颗手雷，冷静地拉开引信朝声音方向投去。爆炸声过后，前来接应的侦察兵发现七名日军倒在洞口附近。

援军找到方寿纯时，她正在用绷带为自己骨折的胳膊做固定，脸上带着血迹。

抗战胜利后，方寿纯在成都一家医院工作时结识了美国军医康威，两人后来在上海结婚。但当康威准备带她前往美国时，方寿纯因需要抚养未成年的弟弟和年迈的外婆而选择留在中国。她独自在长沙床单厂医务室工作，期间生下了女儿方励利。

1979年，通过康威后来组建家庭所生的女儿康诗琳的寻找，方寿纯与女儿方励利才重新与康威一家取得联系。1992年，方寿纯赴美国纽约与女儿同住，晚年当孙辈问起战争经历时，她总是平静地说：“怕又有啥用，能做的就做了。

这位勇敢又有智慧的女军医的结局，是什么样的呢？

2019年10月的纽约，秋意渐浓，时年98岁的方寿纯在养老院里整理着旧物，其中包含一件保存多年的旧军装。

这位曾经的中国驻印军女军医，晚年随女儿方励利定居纽约。在邻居眼中，她是一位普通的华裔老人，很少有人知道她年轻时在战场上的经历，她一直保存《驻印总指挥训令》。 2019年10月21日，方寿纯在纽约逝世，享年98岁。

她的女儿方励利继承了母亲的遗物，包括那张珍贵的授衔训令。这位中国远征军最后一位女军医的故事，成为那段历史的一段宝贵记忆。

抗战时的英雄真不容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