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丈夫口袋里掏出女士内裤,我没质问,隔天我把内裤塞进婆婆包里
发布时间:2025-09-13 03:55 浏览量:35
晨光刚漫过卧室的百叶窗,薛溪锦的指尖就触到了西装内袋里那片不属于她的蕾丝。米白色的女士内裤被揉成一团,边角还沾着几根陌生的长发 —— 那一刻,她胸腔里最后一点温热的期待,终于像被戳破的气球,彻底瘪了下去。
辞职,离开厉怀临。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,就再也压不住,反倒让她反常地平静下来。
第二天清晨六点,生物钟依旧准时唤醒了她。走进厨房时,冰箱里还剩半盒厉怀临爱喝的鲜牛奶,她熟练地拿出平底锅煎蛋,又用小火慢熬了一锅小米粥 —— 这是她做了七年的事,哪怕决定要走,也想把最后这段日子的 “本分” 尽完。
七点整,她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、西裤和领带走到卧室门口,轻轻放在床尾的矮凳上。衬衫的袖口要留出两指宽的空隙,领带要选深灰色才衬他今天的会议,这些细节她闭着眼都不会弄错。
八点,吸尘器的嗡鸣声准时在客厅响起。她跪在地板上,用抹布一点点擦去茶几缝隙里的灰尘,阳光落在她微垂的发顶,照出几缕不易察觉的疲惫。这些年,她早把自己活成了多重身份:白天是厉怀临身边最得力的秘书,把他的行程安排得滴水不漏;晚上是他家里随叫随到的保姆,连他袜子的摆放顺序都记得清清楚楚;深夜里,才勉强算他的 “爱人”—— 可这份爱,如今看来更像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。
吸尘器刚停下,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,还没等薛溪锦起身,厉母就踩着高跟鞋闯了进来,鞋底的泥印在刚拖干净的地板上划出两道印子。
“大清早的拖地,你安的什么心?万一我摔了,你赔得起吗?怀临呢?” 厉母把包往沙发上一扔,语气里满是不耐烦。她的目光扫过餐桌,伸手端起那碗小米粥,用勺子舀了一口,眉头立刻皱成一团。
“就给我儿子吃这个?他胃不好你不知道吗?喝这种清汤寡水的,能有精神上班?” 话音刚落,她就把勺子里的粥狠狠倒回碗里,米粒溅在桌布上,留下星星点点的污渍。
薛溪锦攥紧了手里的抹布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,最终还是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。她知道,和厉母争执从来没有好结果,只会落得 “不懂事” 的罪名。
厉母见她不说话,反而得寸进尺,往沙发上一坐,弹簧发出一声闷响。“前几天刷视频,看到三亚的海挺好看的,你给我订张下周的机票,再报个高端点的旅游团,攻略也一并做了,别到时候让我走冤枉路。”
她顿了顿,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:“对了,怀临他大伯两口子下周要来,你给他们找个离医院近的酒店。他大伯母要来看病,你爸不是在市医院当主任吗?你去跟他说一声,让他多费心,最好能安排个专家号。”
薛溪锦终于抬起头,眉头拧成一个结,声音冷得像冰:“我和我爸已经五年没联系了,他不会帮这个忙。” 父母离婚那年,父亲就带着新欢搬去了外地,连她母亲病重时都没露过面,如今又怎么可能为了厉家的亲戚破例?
厉母立刻瞪起眼睛,语气尖锐起来:“那是你亲爸!几年不联系怎么了?你开口求他,他还能不答应?这点小事都办不好,你留着还有什么用?”
“妈,您少说两句。” 厉怀临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,他刚洗漱完,穿着一身家居服,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慵懒。可他看向薛溪锦的眼神里,却没有半分维护,反而带着责备,“溪锦,别跟妈顶嘴,不就是找你爸帮个忙吗?你打个电话试试,又不会少块肉。”
薛溪锦的心猛地一沉,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。他明明知道她的家庭情况,知道父亲对她有多冷漠,知道她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,从来不肯主动联系那个男人。可在他眼里,这居然只是 “打个电话试试” 的小事。
厉母见儿子站在自己这边,冷笑一声,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:“我看你就是被她惯坏了,真把自己当厉家少奶奶了?别忘了自己的身份!” 说完,她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,门被摔得 “砰” 一声响。
厉怀临走到薛溪锦面前,语气带着几分不耐:“你就不能让着点我妈吗?她本来对你印象就不好,你总惹她生气,以后我们怎么……”
“以后怎么?” 薛溪锦打断他的话,眼神里满是疲惫,“反正你也不会娶我,我何必费力讨好她?” 七年了,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,她把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他,他当初说 “等公司稳定了就娶你”,可如今公司成了行业里的龙头,她等来的只有一次次的拖延和背叛。
厉怀临的脸色沉了下来,语气也硬了几分:“我都说了,结婚的事迟早会办,只是现在不是时候。”
这句话,薛溪锦已经听了无数遍。以前她还会抱着希望等,可现在,她只觉得可笑。她转身走向厨房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:“我知道了,你先去吃早餐吧,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按照公司规定,离职需要提前一周提交申请。薛溪锦在下午把离职报告交给人事部后,邮箱里突然收到一封陌生邮件,发件人备注是 “沈聿舟”—— 厉怀临在商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。
邮件内容很短:“听闻薛小姐打算离职,明日下午两点,我在‘遇见’咖啡厅等你,想和你聊聊合作的事。”
第 2 章 虚伪的温柔,刺眼的真相
第二天下午,薛溪锦特意跟公司请了半天假。她提前十分钟来到 “遇见” 咖啡厅,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点了一杯无糖的美式。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,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可她却没心思欣赏。
沈聿舟比约定时间晚了五分钟到,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,气质温和,和厉怀临的强势截然不同。寒暄过后,他直接表明了来意 —— 希望薛溪锦能来自己的公司担任总裁助理,薪资是她现在的两倍,还承诺给她股份。
这个条件确实诱人,更何况薛溪锦本就打算离开厉怀临的公司。两人很快谈妥了入职时间,沈聿舟看着她,半开玩笑地说:“薛小姐,要是厉总知道你来了我这里,恐怕你们之间的感情,就要出问题了吧?”
薛溪锦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,心里泛起一丝苦涩。感情?她和厉怀临之间,还有多少感情可言?很快,她就连 “厉怀临女友” 这个身份,都要彻底丢掉了。
没等她回应,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,“你在咖啡厅见的人是谁?”
薛溪锦的瞳孔骤然收缩,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,又快速扫过咖啡厅的各个角落 ——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?难道他派人跟踪自己?
紧接着,第二条消息又弹了出来:“下午特意请假,就是为了跟陌生男人见面?” 语气里的质问和不满,几乎要透过屏幕溢出来。
薛溪锦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,手指飞快地打字:“你派人跟踪我?”
“没有,是朋友看到你了,我就是问问。” 厉怀临的回复很快,可薛溪锦却一点都不信。他所谓的 “朋友”,恐怕就是他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。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里的烦躁,编了个借口:“就是高中同学,来这边出差,刚好碰个面叙叙旧。”
“是吗?” 厉怀临的消息又来了,“既然是同学,那今晚我陪你一起请他吃饭吧,也让我认识认识。”
若是以前,厉怀临这样明显的吃醋,薛溪锦心里或许还会有一丝窃喜,觉得他在乎自己。可现在,她只觉得荒谬又恶心。他自己背着她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,却有脸来管她的社交?
“不用了,他今晚就要走,我们就是简单聊几句。” 薛溪锦回复完,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。
沈聿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,没有多问,只是礼貌地说了句 “合作愉快”,便起身离开了。
晚上,薛溪锦约了闺蜜林薇薇出来庆祝,两人先去吃了顿热气腾腾的火锅,又转战到一家清吧。清吧里的灯光很暗,舒缓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,林薇薇看着她,笑着说:“终于要摆脱厉怀临那个渣男了,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,比什么都强。”
薛溪锦刚想点头,目光却突然顿住了 —— 不远处的角落卡座里,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,正是厉怀临。
他背对着门口,身边围着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,还有两三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孩,正凑在他身边说着什么,笑得花枝乱颤。
薛溪锦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,她刚想拉着林薇薇换个地方,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,带着明显的羡慕:“厉哥,你这日子也太滋润了,事业成功,身边还有这么多美女,我们真是羡慕不来啊!”
周围的人纷纷附和,笑声里满是起哄的意味。另一个男人接着说:“都说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,都有个默默付出的女人,看来嫂子把你照顾得很好,真是旺你啊!”
厉怀临没有回头,可薛溪锦却能想象出他脸上得意的表情。他清了清嗓子,语气带着几分炫耀:“人家都说‘贤妻扶我青云志,我还贤妻万两金’,我女友一直都很支持我,我肯定得努力,以后好好补偿她。”
“厉哥真是好男人啊!”“嫂子也太幸福了吧!”
周围的夸赞声此起彼伏,薛溪锦却只觉得心口堵得慌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。九年,她陪厉怀临走过了九年。从他一无所有的创业初期,到公司上市的辉煌时刻,她放弃了自己的职业规划,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他身上。她帮他改方案到凌晨,帮他应付难缠的客户,帮他照顾生病的母亲…… 可到头来,她的付出却被轻描淡写地归为 “扶他青云志”,连她自己的能力和功劳,都被彻底否定。
更可笑的是,他承诺的 “万两金” 从未兑现,反而背着她找了一个又一个 “外室”。那句 “贤妻扶我青云志,我还贤妻俩外室”,简直就是对她这段感情最辛辣的讽刺。
薛溪锦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,拉起林薇薇的手,声音有些发颤:“薇薇,我们走吧,换个地方。”
那天晚上,厉怀临没有回家。薛溪锦躺在空旷的卧室里,一夜无眠。
第二天早上九点,厉怀临才匆匆赶到公司,手里还提着一个粉色的盒子 —— 是薛溪锦以前很喜欢的那家蛋糕店的草莓蛋糕。他把薛溪锦叫进办公室,把蛋糕递到她面前,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:“特意绕路给你买的,你不是最爱吃他们家的草莓蛋糕吗?”
薛溪锦的目光落在他的衬衫上 —— 那不是昨天他穿的那件,可他身上却还残留着一股甜腻的香水味,和她昨天在西装口袋里闻到的味道,如出一辙。
她厌恶地皱了皱眉,没有接蛋糕,只是淡淡地问:“厉总,您找我,有什么工作上的事吗?”
厉怀临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的温柔还没褪去,显得有些尴尬。他上前一步,双手扶住薛溪锦的肩膀,语气带着几分 “委屈”:“溪锦,我昨晚没回去,是因为你昨天对我态度不好,我有点生气,就跟朋友去喝酒了,喝多了就在酒店住下了。你别多想,好不好?”
薛溪锦轻轻推开他的手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:“我知道了,你不用解释,我没多想。”
厉怀临像是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,脸上的表情僵住了。他皱起眉头,语气里多了几分烦躁:“薛溪锦,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?我跟你解释,你就不能好好听吗?一边说不在乎,一边又摆着张脸,你要是真吃醋了,就直接跟我说,别总是让我猜!”
薛溪锦看着他这幅理直气壮的模样,心里最后一点残存的念想,也彻底消失了。她抬起头,迎上他的目光,一字一句地说:“厉总,如果没有其他工作安排,我就先出去了,还有很多文件等着处理。”
说完,她转身走出办公室,没有再看厉怀临一眼。门关上的那一刻,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终于松了口气 —— 这场长达九年的迷梦,是时候醒了。
第 3 章 利刃入心,八年谎言
厉怀临的每一句话,都像淬了冰的尖刀,一字一顿扎进薛溪锦的心里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寒意顺着血管蔓延,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,水汽在眼底打转,模糊了眼前男人那张曾让她痴迷的脸。
还要继续听吗?听这些早已被戳穿的谎言,听他用熟练的语气编织新的借口?薛溪锦攥紧了手心,指甲深深嵌进肉里,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。
记忆突然翻涌回八年前 —— 那是厉怀临刚工作的第二年,他们相恋不过十四个月,还带着初入社会的青涩和对未来的憧憬。厉怀临生得一副好皮囊,剑眉星目,笑起来时眼角会弯出好看的弧度,身边从不缺示好的异性。薛溪锦不是不担心,所以偶尔会翻看他的手机,可每次看到的都是干净的聊天记录、工作相关的邮件,久而久之,她也渐渐放下了心防。
直到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。那天公司聚餐,薛溪锦担心厉怀临没带伞,特意绕路去他公司楼下等。雨幕里,她远远就看见厉怀临站在写字楼门口,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踮着脚帮他整理衣领,两人靠得极近,女人的头发甚至蹭到了他的下巴。那一刻,薛溪锦手里的伞 “啪嗒” 一声掉在地上,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裤脚,可她却感觉不到冷,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,疼得喘不过气。
回到出租屋,薛溪锦第一次跟厉怀临发了大火,摔碎了桌上那盏他送的纪念日台灯。厉怀临起初还耐着性子哄她,帮她擦眼泪,说那是公司的前辈,性格大大咧咧爱开玩笑,让她别往心里去。可等薛溪锦追问得紧了,他便皱起眉,语气里满是不耐烦:“你要是非要这么想,我也没办法。”
后来厉怀临辞职创业,应酬越来越多。每次深夜回家,他身上总会沾着陌生的香水味,有时是甜腻的花果香,有时是清冷的木质香,领口偶尔还会残留着口红印 —— 浅粉色的、正红色的,甚至还有一次是亮片的。薛溪锦拿着他的衬衫质问,他却只是漫不经心地解着领带,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:“生意场上不都这样?逢场作戏罢了,你别太较真。”
这样的话,她听了八年。从最初的歇斯底里,到后来的默默流泪,再到最后的自我安慰,她像个自欺欺人的演员,在这场名为 “爱情” 的戏里独自支撑。可现在,她不想演了。
薛溪锦没再说话,只是转身走出了厉怀临的办公室。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每一步都像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。办公桌上那盒厉怀临早上买回来的草莓小蛋糕,还散发着甜腻的香气,可她连看都没再看一眼 —— 最后,这盒象征着 “哄骗” 的蛋糕,被保洁员扔进了垃圾桶。
从那天起,薛溪锦和厉怀临之间只剩下工作上的交集。他不再给她发暧昧的消息,她也不再主动为他准备早餐。更过分的是,厉怀临开始故意给她安排超额的工作:本该是行政部负责的会议纪要,让她来写;本该是其他秘书跟进的合作项目,也推到了她头上。薛溪锦每天加班到深夜,咖啡一杯接一杯地喝,眼底的乌青越来越重。
更让她心寒的是,厉怀临接连两周没有回他们共同居住的公寓。薛溪锦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,看着墙上挂着的合照,突然就明白了 —— 他这是在等她低头。这么多年,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,最后都是她先妥协,先主动找他和好。他笃定她离不开他,就像笃定太阳会东升西落一样。
公司里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。茶水间里,总能听到窃窃私语:“你看薛秘书最近都不跟厉总一起吃饭了,是不是分手了?”“上次开会,厉总让薛秘书改了三次方案,语气特别凶……” 面对这些异样的目光和议论,薛溪锦只是淡淡一笑,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,仿佛那些话都与她无关。
这天,薛溪锦从早上九点忙到下午三点,连一口饭都没顾上吃。刚结束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,她起身时突然眼前一黑,手脚发软,直直地倒了下去。失去意识前,她好像看到厉怀临冲了过来,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慌乱。
再次醒来时,薛溪锦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输液管里的液体正一滴滴缓缓落下。厉怀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,眼底布满了红血丝。见她醒了,他没说话,只是起身端过桌上的粥,用勺子舀起一勺,轻轻吹了吹,才递到她嘴边。
粥是温的,带着淡淡的米香,顺着喉咙滑下去,暖了胃,却没暖到心里。等一碗粥喝完,厉怀临才长长地叹了口气,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妥协:“你就不能服个软吗?明知道自己胃不好,还容易低血糖,非要拿身体跟我置气?”
接下来的三天,厉怀临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。他把笔记本电脑带到了病房,一边处理工作,一边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,怕她输液时手冷,还会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掌心暖着。晚上她睡得不安稳,他会轻轻拍着她的背,像哄孩子一样哄她入睡。
薛溪锦不得不承认,她还是贪恋这份温暖。这么多年的感情,哪能说断就断?于是,那场持续了半个月的冷战,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了。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那天办公室里的争吵,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。
第四天下午,薛溪锦睡醒午觉,感觉身体好了不少,便想着去书房跟厉怀临说自己明天可以去上班了。走到书房门口,她却听到里面传来厉怀临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 —— 那是他从未对她用过的语气。
“好了,别闹了,怎么这么粘人?” 厉怀临的声音透过没关严的门缝传出来,带着笑意,“乖一点,我今晚就去看你,好不好?你上次说喜欢的那个限量款包包,我等会儿就让助理去买。”
薛溪锦的脚步瞬间顿住,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。她僵在原地,耳朵里嗡嗡作响,刚才那温柔的话语一遍遍回放,像针一样扎着她的耳膜。这几天的温情脉脉,原来只是她的错觉。厉怀临从来都没有变过,他还是那个会用甜言蜜语哄骗她的男人,而她,还是那个一给点甜头就忘了疼的傻瓜。
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,薛溪锦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,转身默默回了卧室,轻轻带上了门,把那温柔的低语隔绝在外。
没过多久,厉怀临推门进来了。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,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:“溪锦,今晚公司有个重要的合作洽谈,我得去盯着。你身体也差不多好了,等会儿我让助理给你送晚饭,你在家好好休息,我先走了。”
说完,他甚至没等薛溪锦回应,就拿起沙发上的外套,急匆匆地走了。薛溪锦坐在床边,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,心里像被灌满了苦水,涩得发疼。
傍晚,外卖准时送到了,是她以前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和番茄炒蛋。可薛溪锦看着满桌的菜,却一点胃口都没有。她的上腹隐隐作痛,起初以为是老毛病胃疼,便找了片胃药吃了。可过了几个小时,疼痛不仅没有缓解,反而越来越剧烈,还扩散到了右下腹,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一样。
薛溪锦咬着牙忍了半个小时,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头发,实在撑不住了,才强撑着起身,打了辆车去医院。路上,腹痛越来越厉害,她蜷缩在出租车后座,下意识地给厉怀临打了个电话。
电话响了很久,才被接起。听筒里传来厉怀临沙哑的声音,还有很重的喘息声,夹杂着模糊的音乐声和女人的笑声。
“喂,怎么了?” 厉怀临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。
那一声声喘息,像刀子一样割着薛溪锦的心。她的手指冰凉,身体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,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。
“厉哥……” 她刚开口,就听到听筒那边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,虽然听不真切,但足够让她的心彻底沉下去。
厉怀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很快把手机拿远了一些,语气更冷了:“有事说事,我正在忙。”
薛溪锦疼得几乎说不出话,声音里带着哭腔和颤抖:“我…… 我好疼,厉怀临,能不能来医院陪陪我?”
第 4 章 手术台上的死心,三十岁的告别
厉怀临刚要开口询问薛溪锦哪里不舒服,听筒里突然传来出租车导航的提示音:“前方五百米到达市第一人民医院,请提前做好下车准备。”
他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—— 不是说在医院吗?怎么还在打车?下一秒,厉怀临心里就冒出了一个念头:肯定是自己没陪她,她又在耍脾气装病,想让他过去哄她。
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,就像藤蔓一样迅速蔓延。他到了嘴边的关心,硬生生咽了回去,语气里满是敷衍:“溪锦,我现在真的忙得走不开,等我忙完手里的事,就立刻过去陪你,好不好?你要是真不舒服,就先去医院挂号,有什么事可以找你爸帮忙,他不是在医院工作吗?”
薛溪锦还想说什么,电话却 “咔嗒” 一声被挂断了。她握着手机,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屏幕上,模糊了厉怀临的名字。她看着渐渐变黑的屏幕,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—— 厉怀临明明知道,她和父亲早就断绝了联系,怎么会去找他帮忙?
出租车很快到了医院门口。薛溪锦付了钱,扶着车门慢慢走下来,一步一步挪进了急诊室。医生检查后,表情严肃地告诉她:“你这是急性阑尾炎,已经化脓了,必须马上做手术,不然会有穿孔的风险。”
“手术?” 薛溪锦愣了一下,随即苦笑 —— 她这辈子,好像总是在医院里独自面对这些。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走过来,问她:“有没有家属或者监护人能来签字陪护?手术需要有人签字。”
薛溪锦沉默了很久,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。最后,她抬起头,接过医生手里的笔,在 “患者本人” 那一栏,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,薛溪锦看着头顶冰冷的无影灯,心里一片平静。麻醉剂渐渐生效,她的意识一点点模糊,脑海里闪过和厉怀临在一起的九年:第一次约会时他送的向日葵,创业初期两人挤在出租屋里吃泡面,她为了帮他谈项目喝到胃出血…… 那些曾经让她觉得温暖的回忆,现在想起来,只剩下满心的苦涩。
她那颗爱了厉怀临九年的心,在手术台的无影灯下,一点点沉寂下去,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热烈。
手术很顺利,薛溪锦半夜醒来过一次,看到病房里空无一人,便又闭上眼,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第二天早上,薛溪锦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。她睁开眼,就看到好闺蜜林薇拎着保温桶冲了进来,眼眶通红:“薛溪锦!你做手术这么大的事,为什么不告诉我?要不是我昨天给你打电话没人接,去你家发现没人,问了你的同事才知道你住院了,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扛到底?”
看着林薇又气又急的样子,薛溪锦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。林薇见状,连忙放下保温桶,坐在床边抱住她:“好了好了,不哭了,我来了,以后有事不准再瞒着我。”
是啊,在乎你的人,无论多忙,都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;而不在乎你的人,就算你在生死边缘,他也只会觉得你在无理取闹。薛溪锦靠在林薇怀里,哭得像个孩子。
上午十点,薛溪锦的手机响了,来电显示是 “厉怀临”。她深吸一口气,按下了接听键。
听筒里传来厉怀临不耐烦的声音,没有一丝关心,只有质问:“这都十点了,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?公司这么多事,你不知道吗?”
薛溪锦以为自己会哭,会质问他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,为什么不来医院看她。可真到了这一刻,她却异常平静,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一丝波澜:“厉总,我请假了。您要是有工作上的事,麻烦找其他秘书对接,我现在不方便处理。”
“请假?” 厉怀临的声音更不满了,“你昨天不还好好的吗?怎么又请假?公司最近这么忙,你尽快来上班。”
薛溪锦转头看向窗外,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,落在她苍白的脸上。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,露出一个自嘲的笑,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,把手机调成了静音。
第二天下午,厉怀临突然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。他手里拎着一个果篮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愧疚:“溪锦,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病得这么严重,要是早知道,我肯定会立刻过来陪你。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?伤口还疼不疼?”
看着他这副 “深情款款” 的样子,薛溪锦突然觉得很可笑。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淡淡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了从前的爱意,只剩下疏离。
厉怀临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冷淡,殷勤地说:“医生说你术后需要多走动,我推你下楼晒晒太阳吧?”
薛溪锦没有拒绝,只是沉默地坐进了轮椅。厉怀临刚要推她出门,护士就走了过来,对厉怀临说:“厉先生,麻烦您跟我去一下医生办公室,医生有术后注意事项要跟您交代。”
厉怀临点点头,对薛溪锦说:“你在这里等我一下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薛溪锦坐在轮椅上,看着厉怀临跟着护士走远,心里一片茫然。就在这时,走廊尽头传来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,带着几分不满和嚣张:“你们怎么这么不通情理?都说了我是你们薛医生的亲家,他的面子你们也不给吗?我大伯等着做手术呢,赶紧安排!”
是厉母!薛溪锦的心猛地一紧,连忙转动轮椅,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。
厉母正站在护士站门口,双手叉腰,对着两个年轻的护士发脾气。看到薛溪锦,她的眼睛瞬间亮了,连忙伸手指着她:“溪锦!你快来!你跟这些护士说说,让她们赶紧给你大伯安排手术,你爸不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吗?这点小事还不好办?”
薛溪锦尴尬地朝护士笑了笑,轻声说:“不好意思,麻烦你们先去忙吧,我跟她说说。”
护士们看了看厉母,又看了看薛溪锦,点了点头,转身走了。厉母一看护士走了,立刻不高兴了,上前一步,伸手就要拉薛溪锦的胳膊:“我说什么你没听到吗?让你帮忙安排手术,你怎么还把护士打发走了?”
薛溪锦猛地往后躲了一下,避开了她的手。她压下心里的火气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:“阿姨,我早就跟您说过,我和我爸已经好多年没联系了,而且他只是个普通的医生,没有权力安排手术,医院有医院的流程。”
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小气又自私!” 厉母气得提高了音量,走廊里的人都看了过来,“怀临为了你大伯的手术,跑前跑后忙了好几天,你就不能帮他分担一点?天天就知道花怀临的钱,一点用都没有!你这样的人要是进了我们厉家的门,还不得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?”
薛溪锦再也忍不住了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:“我也没说过要进你们厉家的门。”
“你!” 厉母被她噎得说不出话,脸色铁青。就在这时,厉怀临回来了。他刚走到走廊口,就看到厉母气冲冲的样子,连忙走了过来:“妈,怎么了?”
厉母一看厉怀临,委屈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,指着薛溪锦告状:“儿子,你看看你找的好女人!让她帮忙安排个手术都不肯,还敢跟我顶嘴,说不想进我们厉家的门!有我在一天,她就别想嫁进厉家!”
厉怀临的脸色沉了下来,他不满地看了薛溪锦一眼,然后扶着厉母的胳膊,语气温柔地说:“妈,您别生气,跟我回家,这事我来处理。” 说完,他就扶着厉母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薛溪锦一个人坐在轮椅上,看着他们母子俩的背影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她,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尴尬,只剩下满心的荒凉。
半个小时后厉怀临才回来。
薛溪锦躺在病床上,只当看不见。
“溪锦,你今日不该对我母亲那样说话。”
薛溪锦抬眼,看到厉怀临略显疲惫的眼。
“我说什么了,她自己打着我爸的旗号在外面为难人家护士,要不是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,我不会留情面。”
厉怀临本来两边哄就心累,听到这话,当即心里便火了。
“薛溪锦,要不是你不肯帮忙,我妈至于自己去求人吗?你今天这么对她,你是不想嫁进厉家了吗?”
薛溪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。
在一起九年,薛溪锦无数次想过要嫁给厉怀临。
第一次,厉怀临刚开了公司,有个至关重要的大单,要是能拿下,从此便能站稳脚跟。
厉怀临对薛溪锦说,要是她能谈下这一单,他们便结婚。
薛溪锦喝到胃出血,终于拿下了单子。
在医院醒来,厉怀临却说,现在是公司的发展期,等公司步入正轨了,他一定娶她。
第二次,厉怀临和其他公司竞标,为了拿下项目,他让薛溪锦单独和招标人吃了一顿饭。
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招标人可能会对薛溪锦动手动脚,厉怀临眼闪泪光地和她保证,要是能中标,他一定娶她。
薛溪锦喝了三瓶白的,终于把招标人喝趴下,也顺利拿到了项目,庆功宴上,薛溪锦满心欢喜,等着厉怀临什么时候给她一个惊喜的求婚,但直到宴会结束,厉怀临都像从来没说过那一句话一样。
去年,公司陷入危机,资金周转不开,薛溪锦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厉怀临,厉怀临甚至还让她去贷了款。
他拉着薛溪锦的手,郑重地许诺,等公司危机过去,他们就结婚。
可等啊等,薛溪锦一边还贷款一边陪着厉怀临度过难关,最后只等来一句厉母不同意她嫁进厉家。
这样的承诺,厉怀临给了一次又一次,薛溪锦便和他谈了一年又一年。
厉怀临拉住她的手,脸上又是熟悉的深情。
“溪锦,三十岁正是男人拼搏的年纪,你再等我两年,等我功成名就,我们就结婚,好吗?”
薛溪锦心脏密密麻麻地疼,面上一幅看透了的平静,甩开了厉怀临的手。
“厉怀临,但我不想等了,我已经三十岁了。”
# 第5章
薛溪锦的话音刚落,原本还算平和的空气像是被骤然投入了一块寒冰,瞬间凝固成了实质。紧接着,死一般的寂静如同涨潮的海水,带着压抑的重量,一点点漫过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,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。
沉默在空气中盘旋了许久,厉怀临的眉头终于不受控制地拧了起来,眉心挤出深深的褶皱,像是被揉皱的纸团难以抚平。他脸上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,眼神里满是不耐,仿佛薛溪锦的话是什么不可理喻的麻烦。
“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?”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沉怒,“难道是想逼着我现在就点头娶你?”
薛溪锦没有回避,她的目光直直地锁在厉怀临的眼睛里,那双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柔情,只剩下斩钉截铁的决绝,像是下定了某种再也不会动摇的决心。
“厉怀临,我们分手吧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清晰,“我不会逼你娶我,你也别再这样把我困在身边了。”
厉怀临的脸色在听到“分手”两个字的瞬间,骤然变得铁青,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冷水。他猛地攥紧了拳头,气急败坏地丢下一句“我不同意”,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,连一个回头的眼神都没有留下。
薛溪锦在医院里足足住了一个星期。自从那天厉怀临怒气冲冲地走后,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病房,甚至连一条微信、一个电话都没有。两人之间像是被无形的墙隔开,彻底断了所有联系,只剩下冰冷的沉默。
出院那天,日历上恰好印着薛溪锦的生日。她没有告诉任何人,只是独自走在街边,看着橱窗里摆放的蛋糕,犹豫了片刻后,还是买了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——至少,算是给自己一个仪式感。
推开家门的那一刻,薛溪锦愣住了。满地鲜红的玫瑰花瓣铺成了一条小径,从玄关一路蜿蜒,延伸到卧室的方向,像是在指引着什么。客厅里只开了几盏昏暗的壁灯,餐桌上铺着精致的餐布,烛光晚餐安安静静地摆在那里,高脚杯里还盛着半杯红酒,一切都透着精心准备的痕迹。
她刚弯下腰,准备换鞋,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了鞋柜。下一秒,她的身体僵住了,手中的蛋糕盒失去了力气,“啪”的一声掉在地上,奶油和蛋糕胚摔得四分五裂。
鞋柜的挂钩上,赫然挂着一双女士丝袜。那丝袜的款式和颜色,都绝不是她的风格,甚至从未出现在这个家里过。
薛溪锦像是被施了定身咒,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,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双丝袜。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,手脚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麻,脑袋里更是嗡嗡作响,天旋地转,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。
胃里突然翻江倒海,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。薛溪锦再也忍不住,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,趴在马桶边干呕起来,连眼泪都被逼了出来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有一阵阵的反胃感在折磨着她。
卧室里很快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,像是有人在匆忙收拾东西。薛溪锦趴在洗漱台上,缓了好一会儿,才勉强止住了干呕的冲动。
又过了几分钟,厉怀临才推门走进卫生间。他的头发有些凌乱,衬衫的纽扣也扣错了一颗,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神色。
“溪锦?你怎么回来了?”他故作惊讶,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温柔,“今天出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?我要是知道,肯定去医院接你啊。”
说着,他伸出手,想搭在薛溪锦的后背上,像是要安抚她。可薛溪锦像是被烫到一样,猛地侧身躲开,眼神里满是抗拒。
厉怀临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。他很快收回手,掏出手机,像是在掩饰什么,一边滑动屏幕一边说:“对了,今天是你生日,我特意在家给你准备了惊喜,你看,喜欢吗?”他指了指客厅的方向,“我还帮你买了你之前一直念叨的那支口红,还有你看中的那个包包,商家说应该明天就能送到。”
他又看了看地上摔碎的蛋糕,语气轻松地补充:“你是不是不舒服?怎么还吐了?蛋糕摔了也没关系,我现在就让人加急再做一份送过来,很快的。”
薛溪锦拧开水龙头,用冷水漱了漱口,然后抬起头,眼神里没有了任何温度。她推开厉怀临,径直朝门口走去,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。
厉怀临连忙追了出来,伸手拉住她的手腕:“溪锦,你到底怎么了?有话好好说啊。”
薛溪锦的眼底泛红,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,没有一丝血色。她用力甩开厉怀临的手,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,却异常坚定:“厉怀临,我们已经分手了。所以你现在和哪个女生在一起,和谁发生关系,我都懒得管。”
她顿了顿,深吸一口气,继续说道:“麻烦你现在去把我的身份证、银行卡那些重要证件拿出来给我,我现在就走。剩下的那些我的东西,你随便扔了就行,我嫌脏,不想再碰了。”
厉怀临的脸瞬间变得青一阵、红一阵,像是调色盘一样。他张了张嘴,过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:“溪锦,我知道错了……我真的没带别人回家,这些真的都是给你准备的惊喜,你别误会。我们不分手好不好?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生气了。”
薛溪锦只觉得心力交瘁,连多跟他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。这个地方,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。
她径直冲进卧室,在抽屉里翻出自己的证件,攥在手里就要往外走。厉怀临又一次拉住她的胳膊,薛溪锦猛地用力推开他,声音里带着一丝嘶吼:“别碰我!”
说完,她拉开房门,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,任由身后厉怀临的呼喊声渐渐被关在了门内。
那天晚上,薛溪锦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。她看着窗外的夜景,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证件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这一次,一定要彻底离开厉怀临。
第二天上班时,前台送来一个快递,收件人是薛溪锦。厉怀临坐在不远处的办公室里,透过玻璃看到薛溪锦收下了快递,心里悄悄松了口气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,暗自想道:薛溪锦怎么可能真的舍得离开我?不过是闹点小脾气罢了,买点礼物哄一哄,她气个两天,自然就会消了。
到了下班时间,薛溪锦刚收拾好东西起身,厉怀临就快步走了过来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:“溪锦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薛溪锦抬起头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语气公事公办:“不用了,厉总,我自己可以回去。”
办公室里还有几个没下班的同事,听到两人的对话,都悄悄竖起耳朵,眼神里带着好奇。厉怀临也不生气,反而笑着朝周围的同事解释:“嗨,还不是闹了点小矛盾,正哄着呢。”
同事们立刻心领神会,纷纷笑着恭维:“厉总对薛秘书可真好,薛秘书别气了,跟厉总回去吧。”
薛溪锦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继续收拾东西。厉怀临想上前帮她,却被薛溪锦冷冷地瞪了一眼,那眼神里的疏离和抗拒,让他只好讪讪地收回手,站在一旁看着。
又过了一天,厉怀临突然接到通知,需要临时去国外出差,处理一个重要的项目。
以前每次厉怀临出差,不管去哪里,都会带着薛溪锦。所以这次,薛溪锦下意识地打开购票软件,准备订和厉怀临同一班的机票。可就在她要付款的时候,厉怀临的助理却过来通知她:“薛秘书,这次出差厉总让张秘书陪同,您留在公司处理日常事务就好。”
薛溪锦的手指顿了顿,看着屏幕上的机票信息,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,只是默默地关掉了页面,重新坐回电脑前,投入到工作中。
厉怀临上午刚登上飞往国外的飞机,下午的时候,一束巨大的蓝色妖姬就被送到了办公室。那束花足足有九十九朵,包装精致,还带着一张卡片,上面写着厉怀临的名字。
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围了过来,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:“哇,薛秘书,厉总也太浪漫了吧!出差了还不忘给你送花!”
薛溪锦只是笑了笑,没有说话,拿起花就送到了茶水间,随意地放在了角落的桌子上。
在外人看来,甚至在厉怀临自己看来,他们之间不过是情侣间的小吵小闹。只要他多花点心思哄一哄,薛溪锦很快就会原谅他,两人还会像从前一样。
只有薛溪锦自己心里清楚,有些东西一旦碎了,就再也拼不回来了。这一次,她是真的不会再回头了。
她已经和新同事开始交接工作,再过三天,等所有的工作都交接完毕,她就会递交辞职信,彻底离开这家公司,离开厉怀临的世界,再也不回来。
# 第6章
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。这一天,既是薛溪锦离职期限的最后一天,也是厉怀临从国外出差回国的日子。
因为这次在国外成功谈下了一个大项目,为公司带来了巨大的收益,厉怀临一回来,就特意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筹备了一场庆功宴,邀请了公司的核心员工参加。
薛溪锦原本打算在下午下班前,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,然后安安静静地离开公司,不参加任何聚会。可身边的同事却纷纷劝她:“溪锦,这庆功宴刚好赶上你离职,就当是大家给你办的离别宴了,一起去吧,以后想见可就难了。”
盛情难却,薛溪锦只好点了点头,跟着同事们一起去了酒店。
庆功宴的氛围很热闹,大家都在举杯庆祝,说说笑笑。用餐到一半的时候,薛溪锦正低头吃着盘子里的牛排,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女生犹豫的声音,轻轻叫住了厉怀临:“怀临?”
厉怀临正和客户说着话,听到这个声音后,立刻转过身。当他看到女生的脸时,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的神色,语气也变得热情起来:“时夏?真的是你!”
薛溪锦抬起头,顺着厉怀临的目光看过去。那个女生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,长发披肩,皮肤白皙,看起来温柔又清纯。她听到厉怀临的话,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,眼睛弯成了月牙:“太好了,我刚才看到你进门,就觉得眼熟,又怕认错人,所以一直没敢过来打招呼。”
厉怀临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,转头对身边的人介绍道:“来,我给大家介绍一下。这是孟时夏,我们高中隔壁班的同学,当年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,不仅长得漂亮,还是个超级学霸,成绩一直名列前茅。”
周围的人立刻热情地鼓起掌,纷纷和孟时夏打招呼:“孟小姐好!”“原来是厉总的老同学,难怪这么漂亮!”
薛溪锦坐在原地,看着厉怀临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笑容,眼底不禁泛起一丝冷笑。她怎么会不认识孟时夏?这个名字,她早就听厉怀临的朋友提起过,甚至还在厉家老宅的抽屉里,翻到过厉怀临高中时写的情书——收信人,就是孟时夏。
孟时夏是厉怀临年少时的白月光,是他暗恋了整整三年却不敢表白的人。这些事情,厉怀临从未对她说过,可她却在无意间知道了所有。
孟时夏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脸颊微微泛红,却还是大大方方地和每个人打了招呼。随后,她的目光又落回厉怀临身上,带着几分羞涩和试探:“怀临,我刚才和朋友在玩大冒险,结果我输了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放得更柔了:“惩罚是找在场的一位男生,亲一下他的手心。你……你能帮我完成这个惩罚吗?”
话音刚落,周围的目光就有意无意地飘向了薛溪锦,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。厉怀临也看似不经意地朝薛溪锦看了一眼,见她低着头,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,心里松了口气,随即笑着答应:“当然可以!不过是同学间帮个小忙,这点小事算什么。”
孟时夏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,她伸出手,轻轻握住厉怀临的手,然后低下头,在他的手心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。那动作轻柔又暧昧,看得周围的人都发出了起哄的笑声。
之后,两人又互相交换了微信,孟时夏才笑着和众人道别,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
孟时夏刚走,薛溪锦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,微信提示音响起。她拿起手机一看,是厉怀临发来的消息:“只是同学间的小忙,没别的意思,你别多想。”
薛溪锦抬起头,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厉怀临——他正和别人说着话,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。她默默地关掉了微信界面,没有回复,只是重新低下头,专心致志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庆功宴结束的时候,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。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酒店门口的玻璃上,模糊了外面的景象。
孟时夏也站在门口躲雨,手里拿着手机,似乎在打车,却一直没有打到。厉怀临看到后,便转身走到薛溪锦身边,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:“溪锦,你一会儿和小李顺路回去吧,我去送一下时夏,她一个女生,这么晚了不好打车。”
薛溪锦的手指动了动,下意识地伸出手,拉住了厉怀临的胳膊。她抬起头,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,轻声问道:“你确定要送她?”
厉怀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,显然是觉得薛溪锦在小题大做。但碍于周围还有同事,他还是强压下了心里的烦躁,耐着性子解释:“就是送一下老同学而已,你别这么敏感。你看这雨,她要是一直打不到车,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。”
临走前,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,放在了薛溪锦的掌心,语气又变得温柔起来:“对了,家里的床头柜上,我给你准备了惊喜。我把家里的家具都换了一遍,都是你喜欢的那种简约风格,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。乖乖回家等我,好吗?”
说完,他便抽回手,快步走到孟时夏身边,很自然地护着她的肩膀,打开车门,让她先上了车,自己则绕到驾驶座,很快就开车离开了。
薛溪锦站在原地,手心被那枚钥匙硌得生疼。她看着厉怀临的车消失在雨幕中,心里没有任何波澜,只有一种彻底解脱的平静。
几个和薛溪锦关系比较好的女同事走了过来,轻轻抱住她,眼眶都有些湿润:“溪锦,你真的要走啊?那你和厉总……你们以后怎么办?”
薛溪锦笑了笑,轻轻推开她们,语气轻松地说:“我和你们厉总,早就分手了。”她指了指厉怀临离开的方向,“你们也看到了,你们厉总的桃花又来了,这不是挺好的嘛。”
“我就是想换个工作环境,重新开始。所以今天这一别,以后怕是很难再见面了。”她顿了顿,看着眼前的同事们,认真地说,“祝我们以后都顺顺利利,开开心心的。我们有缘再会。”
说完,她拦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,拉开车门坐了进去,报了一个地址——那是她前几天租好的房子,离公司很远,也离厉怀临很远。
在去新家之前,薛溪锦绕路回了一趟她和厉怀临曾经住过的那个小区。打开房门,房间里果然像厉怀临说的那样,焕然一新。沙发、茶几、床,所有的家具都换成了新的,风格也确实是她喜欢的简约风,看起来温馨又舒适。
床头柜上,果然摆着一个精致的礼盒,包装得很精美,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。但薛溪锦对此没有任何兴趣,连打开的欲望都没有,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,然后开始收拾自己剩下的东西——几件衣服,几本书,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。
她收拾得很平静,没有丝毫犹豫,很快就把自己的东西都装进了行李箱。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时,她停下脚步,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钥匙,看了一眼,然后转身走向楼下的垃圾桶,毫不犹豫地把钥匙丢了进去。
走出小区大门,薛溪锦刚准备坐上出租车,身后就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。她没有回头,直接上了出租车。
而身后的车里,厉怀临正坐在驾驶室里,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——刚才送孟时夏的时候,她身上的香水味沾到了他的衣服上。他皱了皱眉,打开车窗,让风把味道吹散,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刚上出租车的人,就是他让“乖乖回家等他”的薛溪锦。
黑车拐进小区的瞬间,出租车也动了,沿着车道往前开去。
薛溪锦没有回头,望着熟悉的风景一点点倒退,在心里默默道别。
再见,厉怀临。
我们从此,再无瓜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