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公要求儿媳手洗全楼内裤，拒买洗衣机，新娘婚后三天回娘家

腊月的风刀子似的刮过阳台，我搓着冻得通红的手，盆里的冷水早没了热气。

搓衣板上堆着小山似的内裤，第27条的松紧带硌得掌心生疼，洗衣粉的泡沫顺着指甲缝往里钻，又痒又刺。

三楼的晾衣绳被风吹得“啪嗒啪嗒”响，像在给我数着这苦差事的进度。

“嫁到咱家，就得守老理儿。”公公翘着二郎腿嗑瓜子，搪瓷缸里的茶水冒着袅袅热气，“全楼28户的贴身衣物，你婆婆洗了二十年，现在该你接棒咯。”

他说得轻巧，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荣耀，却没瞧见我冻得发紫的嘴唇和打战的膝盖。

记得刚嫁进来那会，婆婆拉着我的手，笑眼弯弯：“咱们老赵家最看重勤快人。”

我还当是长辈的期许，直到第二天清晨，她掀开杂物间的门帘——角落里堆满花花绿绿的塑料筐，霉味混着汗酸味扑面而来。“洗衣机洗不干净贴身衣物，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，得手搓。”

婆婆边说边往我怀里塞搓衣板，那架势，像是把二十年的委屈全转嫁到我身上。

“爸，现在都21世纪了，买台洗衣机费不了几个钱。”我攥着衣角，声音放得软软的。公公的茶杯“咚”地砸在茶几上，溅出的茶水在喜字贴纸上晕开：“败家玩意儿!洗衣机又费水又费电，你婆婆不也这么过来了?”

他这话让我想起结婚那天，他在酒桌上拍着胸脯说“把你当亲闺女”，此刻听来，倒像是句莫大的讽刺。

搓衣板刮过布料的“沙沙”声里，隔壁王婶来取衣服。

她瞅着我冻得通红的耳朵，啧啧感叹：“小赵媳妇真能干，比她婆婆当年还麻利!”

这话听得我心里发苦，强扯出个笑，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。

手机在围裙兜里震动，是妈妈发来的消息：“丫头，记得喝姜茶驱寒。”短短几个字，让眼眶突然发烫。

“磨磨蹭蹭干啥!”公公的吼声惊飞了窗台的麻雀，“三点前必须洗完，晚上还要给张家媳妇送过去!”我直起腰，膝盖传来针扎般的疼，眼前一阵发黑。

晾衣绳上的内裤随风摇晃，像极了一张张嘲笑的脸。

恍惚间想起小时候，妈妈总把我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，阳光晒过的棉布带着皂角香，哪像现在，洗的全是陌生人的隐私。

“爸，这活儿我干不了。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，却意外地坚定。

公公的茶杯“当啷”摔在地上，瓷片四溅：“反了天了!没家教的东西!”

婆婆冲过来拽我的胳膊，围裙上还沾着中午包饺子的面粉：“你这是要让赵家在街坊面前抬不起头啊!”

我甩开她的手，冲进卧室收拾行李。结婚照里的我们笑得甜蜜，此刻却像隔着层毛玻璃。

行李箱滚轮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，公公的叫骂声、婆婆的哭喊声混着邻居的议论，都被我甩在身后。

小区门口，妈妈的身影在路灯下晃动，羽绒服口袋里还揣着刚出锅的糖炒栗子。

“回家咱吃排骨，妈煨了一下午。”妈妈接过我的行李箱，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。

出租车发动时，我望着单元楼里透出的暖黄灯光，突然有些理解婆婆——她何尝不是被困在“老规矩”里的可怜人。

洗衣盆里泡着的不只是内裤，更是两代人观念的碰撞。

但有些底线，再亲的人也不能轻易触碰，就像妈妈常说的：“日子要过得敞亮，先得守住自己的尊严。”